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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扬:独生独死,独去独来的数字降灵

摘要: 每一位艺术家都有各自成长的生命曲线,而成功的艺术家往往有着相似度极高的事业曲线,即 5% 的幸存偏差曲线。也就是说,每年全球从各大美术院校毕业的学生中,只有 5% 的学生会在五年内迅速获得世界顶级画廊的垂青,并有一份非常漂亮的全球各大美术馆展览履历。这些幸运儿的作品将获得艺术界的认可,受到评论家们的赞扬与藏家的追捧。剩余95% 的毕业生,如果在这“黄金五年”内没有获得某种突破,那么他们在这漫长的艺术家生涯中优选胜出的概率与可能性微乎其微。这就是“五年、百分之五的淘汰定律”,一场隐形的“饥饿游戏”。翻开青年艺术家陆扬的履历,他的经历惊人地契合了这条曲线,他无疑是这个残酷淘汰机制里的“幸运优胜者”。不过,用他的话来讲,这大概是 Karma ,即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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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扬最新作品《 DOKU 》


著名青年艺术家 VS  上海普通市民陆哥

陆扬,这个名字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都显得太过熟悉。在国外艺术媒体眼中,他是中国当代艺术界的天才选手,玩转游戏引擎,把玩新兴艺术媒介的高手;在国内媒体眼中,他是逾越道德边界,争议不断的艺术圈热门话题人物。总是有人在讨论他,不管喜欢也好,厌恶也罢,让人始终避不开他。朋友中也总有人在讨论他,形容他私下是个“超级宅男”,热衷举办宅男舞趴。五月在上海 M50 的画廊开幕活动上,他穿着一件黑色哥特式洛丽塔裙,带着一个黑色口罩,果然是传说中二次元女孩的着装风格。朋友与他打招呼,他害羞地回了几句就独自溜去看展览。六月中,经朋友的介绍,联系上他,在微信群里他让我们称呼他,陆哥。我们约在了虹口区的一家咖啡馆见面。咖啡馆旁边有一家“人鱼线健身房”,戏虐中带着一丝认真与严谨的店名,正如这次颇为有趣的采访。


在咖啡馆里等他时,从窗外看到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穿着蓝色背带裤,斜挎一个黄色圆形毛绒小包,骑着小蓝单车的短发市民向咖啡馆逼近。望着他“色彩斑斓”的身影,我突然联想到早上刚看的一条的采访视频里那位一本正经、大谈自己作品“德艺双馨”的成功艺术家。两者在形象上的差距有点大。


在打了个“识别”招呼后,我们在咖啡馆里找了个相对户外的空间,在黄梅天里为数不多的晴朗下午,一场充满笑声的采访就此展开。提及他不同的衣着风格,他笑言道,自己是个在上海出生、长大的普通小市民,平日喜欢穿着拖鞋下楼去街坊弄堂的路边快餐店买个盒饭回来吃,生活习惯普通且随意。他说他在小时候不像其他的孩子有很多梦想,对未来有着一种憧憬。他以为自己会做个拉拉面的店员,或者在肯德基里做个对着进店来的每一位顾客说“欢迎光临”的小员工。做艺术家这条路对他来说,是从未幻想过的。他自嘲从小就没有这种远大的志向。一路走来,仍觉得自己是被选择的。由于对未来从未期待过,现在的状态对他来说,是种随心所欲的自在。


谈及最早的作品,他疑惑道, “小时候喜欢画漫画,算不算?”当获得肯定的答复后,他口吻轻松地描述,自己跟大部分1980 年代出生的孩子一样,小时候就喜欢看那时引进内地的日本漫画与奥特曼特摄片,受此影响从小“沉迷”画漫画。“最早的作品,就是小时候画漫画。那时会想一个故事,画那个故事的设定。所有的东西就只有一个角色,他们都是非常孤独的。但,我不知道只有一个角色应该要怎么样去做成故事。小时候那个状态跟现在也很像。我现在做的角色也都是一个人的。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面。”


喜欢画漫画的陆扬顺理成章地进了上海大学美术学院附中,成为一名艺术生。因为有画画的天赋,用他的话来说, “只要一画就能拿高分”。于是,高考后顺利进入中国美术学院。在进入国美的第一年,便在基础部素描科目上轻松斩获第一。谈及为何选择当年才刚刚开设的新媒体专业而非其他传统艺术专业时,陆扬解释道, “我只会画没有颜色的东西。有颜色的,我就会画得特别挫。不过,我还是挺喜欢画画。但,就像画漫画一样,光是画一张脸就没什么意思。你想去给他打造一个世界。所以,我学艺术时,就不会去选油画或版画。我想,那我学工具好了,就选了新媒体专业。它教我电脑技术,我就用这些技术做东西。”


临大学毕业时,学校说他可以保研,他就顺便读了个研究生。研究生时期做了几个作品,一个系列是与解刨学相关的示意图,另一个系列是与神经科学和音乐相关的装置设计图,正是这些系列作品让陆扬分别获得上海与北京的画廊垂青并签约代理他。他就这样顺势地做了艺术家,开启了开挂般的艺术家生涯。在他研究生毕业,离开国美之后的第五年,陆扬带着《移动光背》、《忿怒金刚核》等作品参加了 2015 年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的展览,他的作品获得了国内外艺术评论界的认可。 “五五淘汰定律机制”在他的艺术家成长曲线里得到了完美的验证。


光怪陆离的糖衣炮弹

纵观陆扬的作品,无论是早期与解剖学、神经科学相关的系列作品,或是逐步步入游戏引擎的《子宫战士》、《器世界骑士》,还是 3D 影像作品《陆扬妄想曼陀罗》、《陆扬妄想罪与罚》、《电磁脑神教》,抑或是近期新作陆扬超写实数字人《 DOKU 》,这些作品都是相互联系在一起的。它们通过不同的新兴媒介交互作用,在构建属于陆扬的光怪陆离的虚拟世界的同时,不断延展自身媒介的边界与创造新的作品板块。打开陆扬亚洲( luyang.asia )即艺术家的个人网站,在不断滚动的荧光绿字体与背景图案中循环扭动的数字人 DOKU的视觉衬托下,被精心筛选的视觉作品以板块化的陈列方式为我们泄露了艺术家的主体思维逻辑结构。,精心筛选的视觉作品以板块化的陈列方式为我们泄露了艺术家的主体思维逻辑结构。这些被精选陈列的作品均是基于陆扬在学术研究上严谨的资料收集与分析,并在作品结构里置入了严丝合缝的框架设计与角色设定。不同的单个作品互相叠层交叉地展现,形成了一种新的作品矩阵。


诸如在《电磁脑神教》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陆扬在脑神经学、大脑解剖学、脑机械口、医疗器具 [ 如 TMS (经颅磁刺激)或是 DBS (三维定向脑部深度刺激仪) ] 上的深入研究,同时又整合了佛教中“地水火风”的四大元素。 《器世界骑士》以电子游戏的形式,通过八个单元,搭建了一个六道轮回的框架设定,将他以往的作品与人物设定都融入一个游戏中。在连续闯关的游戏过程里探讨关于寿命、时间、财富等概念及如何去破除与跳出这些概念。而这些理论则来自《金刚经》对他的启发。


从外观上,这些作品多数保持着陆扬一以贯之的审美趣味。它们的共同点 — 披着一层色彩艳丽、高饱和度与高对比度的视觉外衣;不时出现的“无厘头式”且不断重复的舞蹈与高频节奏的音乐,是穿插其作品中的标志性元素。这种外观上融合二次元与电子游戏的审美,仿佛是为其作品所探讨的严肃内核,厚实地涂上了一层人造色素奶油,给人一种实打实的“土味乐趣”。当然,在陆扬的作品里, “土味乐趣”并非是贬义词,而是一个在特定时刻能触发受同样流行文化影响成长的一代人的共同回忆的按钮。


这种“陆扬特制趣味”,不仅出现在他分享在线上的视频作品中,同样出现在他的展览里。 2017 年陆扬在北京木木美术馆《脑髓天国》个展,闹腾的配色、炫目的霓虹灯与融合宗教元素的展览陈列,用展览空间全方位地填充了他的审美趣味。2018 年上海双年展上,陆扬占据了一个完整展厅的《器世界骑士》,则融合街机与特摄元素,并邀请了奥特曼的特摄公司玛卜麟来支持展览搭建,可谓当年双年展最吸睛的打卡区域。“这完全是我个人的一种审美。因为小时候,看 MV ,看漫画,看那些东西太多了,就被影响了。我要做的东西,其实它的文本信息量和调研都是很强的,同时它们也很枯燥,所以要加一些好玩的元素进去。我觉得自己喜欢的这种视觉元素在作品里面才能让自己做得下去。当然,另外还有一个好处是,在一个展览里面,观众会被你的这些东西吸引过来,即使他不想去了解你的东西。但,你给他一个糖衣,他就过来了。它是起了这样的作用。现在这个社会上,大家都是‘神经餍足’。我的大学论文写的就是‘神经餍足’。人们在这些巨大的信息量下,感官上摄入的信息过多,时常会觉得所有东西都没有意思。因为,我也是这样的。我看恐怖片没什么感觉,要看特别刺激到我的东西,才会有感觉。其实,是没有什么耐心去看那些看起来很平淡的东西。所以,我要先刺激到我自己,才可以刺激到他人。”


被陆扬称为“创作过程中的喘息”的绘画作品,则挪用了各种不同文化中的代表性元素并将它们“戏虐性”地并列在同一个画面中,以形成一种“ Kawaii ”挑逗式的冲击,诸如印度教的湿婆与卡莉女神,藏传佛教里的忿怒金刚,献首女神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流行文化里的玛丽莲 · 曼森、葫芦娃,漫画角色 Keroro 军曹、《最终幻想》游戏中的人物形象等等。而在他的其他主板块视觉作品中则不乏与来自不同领域的艺术家们进行跨界合作,诸如邀请 Saeborg 合作的开幕演出、与英国乐队“ the 1975 ”合作的《 Playing On My Mind 》的 MV 、邀请日本著名刺青大师大岛拓为数字人 DOKU 设计的文身等。如此热衷跨界合作并擅长从其他文化体系中挪用与选取元素整合为自己作品的陆扬是如何看待原创?


“我觉得没有什么特别原创的东西,除非你是天外飞仙。人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天开始,只要你能吸收外界的事物,你就被影响了。所以,原创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它没有一个绝对的原创。绝对原创就是你没有被世界上任何东西所影响过,你的想法是这个地球上没有的,这个宇宙里没有的,它就是原创。但是,你被所有东西影响之后,你产生一些想法,而我们现在定义这个东西是原创,但它不是绝对的原创。 我就是把两个概念拼凑在一起去探讨一个问题。我没有说这个东西是我的,而是直接说这个东西是这个东西,我们再产生一个新的问题去探索及讨论。我想让大家知道的是,有这样可以让‘相’破除的可能性。就比如,你看到的这个杯子,其实它不是杯子,它是由很多粒子组成的。但,你看到的这个粒子,它也不是粒子,它最后会变成更小的物质,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真实的,你要追求东西的本质,可它是没有本质的。”


生生死死与流转不灭的意识

“《电磁脑神》中的地,水,火,风,是跟死有关的。人在死的时候,叫四大分解,即四种元素 — 地、水、火、风的分解。地就代表着人的肌肉与坚硬的骨骼,人可以触摸到的东西;水,就是体液、唾液、脓血;火就是人的体温,身体对温度的感知;风就是气息、气流。人在死的时候,体内的四大元素会逐渐分解。我的每件作品,几乎都是和死亡有关。”“生与死”是几千年来宗教、哲学、艺术都在反复探讨的命题,它并非是一个多么新颖独特的命题,反而是个古老陈旧、具有普世性的命题。不过,陆扬也许是所有探讨这个命题的艺术家中,最常让自己的形象在作品中死去的一位艺术家。无论是《陆扬妄想曼陀罗》、《陆扬妄想罪与罚》里的陆扬灵车,或是《器世界骑士》里的陆扬灵堂。即便同是用艺术家自画像作为创作核心元素的辛蒂 · 雪曼,在自己的作品中以扮演各色人物角色来增添趣味,并通过这些扮演让艺术家的形象得到扩展与定格,直至接近永生。而陆扬则是让自己的自画像或是基于自己形象衍生出的虚拟人物反反复复经历死亡。他似乎对“生与死”中的“死”的展现有一种“痴迷”。


问及他对死的看法与不断让自己在作品中经历死亡“历劫”的原因,他回答道, “我特别喜欢预演这种死亡,幻想大概死会是什么样。我在想这些东西时很有安全感。探讨死亡,是在为死亡做铺垫与准备。我对死亡还是有恐惧的,因为它是未知的,所以才好奇它。而对它的探讨,是我的一个兴趣爱好。我们的社会体系永远是去歌颂和赞扬正面的东西,一直在回避死亡与疾病。我觉得任何人都可以去讨论死亡这个命题。我们必须知道的是,我们一定会死。所有的人都知道每个人

都会死,他必然要经历所有的这一切。我并不觉得死是一个终点,如果你从更宏观的角度去看的话,它可能就是个节点,就好像你在梦里死了,你才可以在现实生活中活过来。我经常做这种在梦里死的梦。我有好几次梦到地震,石头压下来到我身上,我感到剧痛无比。我在梦里感受到这种肉体上的痛苦,这种感受是很吓人,很恐惧的。但那一刹那,我就突然醒了。也许这就是我们日常生活里的六道轮回。佛教说在毛孔里面可以出现一千个宇宙,也是和这种时空观念相互联系的。我现在非常沉浸于从很宏观的角度去看待很多事情。这种看法会让我消除很多节点上的痛苦。”


如果我们进一步把陆扬作品中的二次元、舞蹈元素、挪用的流行元素与宗教形象、电子游戏框架与角色设定,心理学、神经科学、医疗装置与解剖学等这些他作品中出现的“相”一一破除,留下的除了看到“生与死”这个命题外,另一个核心命题便是“大脑与意识”。在他的作品中,无处不在地探讨,“何为意识?”,及“大脑与意识”之间的关系。


“从科学上来讲,神经是意识的中枢,所有意识的来源是大脑。人体构造是类似机器般的构成,而人只拥有一些自主意识。但,宗教上说,没有大脑,也可以有阿赖耶识( Alaya )。阿赖耶识是一颗承载意识的种子。这个种子带着众生所有的业力在流转。它是不灭的,它可以穿梭于任何时空。宗教上和科学上对这种意识的解释是非常不同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做很多科学和宗教上结合的东西,是因为我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不可能只用科学或宗教去解释。如果我要探讨一个问题的话,我会把所有我觉得有价值的东西,不管是科学上的、宗教上的、神经科学上的、心理学上的等之类的东西,把它们都放到一个台面上让大家去看,它到底是怎么样的?我觉得这样比较好玩,也相对客观。但是,你去提取这些信息的时候,那就是主观的。因为你会挑选,你觉得有价值的东西融入到里面来。”


独生独死,独去独来的数字降灵

“ DOKUSHO DOKUSHI ,是日语音译,独生独死。因为,觉得太麻烦了,所以就叫 DOKU 。”在充满射手座风格,快人快语的火象思维的转折叙述中,陆扬为我们介绍了这件从 2019 年就开始创作的新作品。 “《 DOKU 》即独生独死,是取自《大无量寿经》里, ‘人在世间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 它代表着一种孤独的状态。”DOKU ,这个超写实数字人是陆扬与 FACEGOOD 公司合作,利用 3D 面部扫描技术,将自己的面部形态与面部肌肉运动扫描收录成数据,进行 3D 建模。这次实践不同于以往的3D 建模, FACEGOOD 的技术支持与 Motion Caputre 技术,让他在雕琢“新一代陆扬转世角色”时比以往走的更远更极致。 DOKU 也不再是飞在天上的陆扬降头风筝或是《陆扬妄想曼陀罗》、《陆扬妄想罪与罚》中略显呆滞的“上一世3D 陆扬”。 Motion Capture 对面部微观表情的捕捉技术帮助陆扬收集了自己的面部微表情数据,以助他还原在“数字转世者” DOKU 身上。他更邀请了印度尼西亚与印度的舞者参与到自己的项目研发中,收集了这些经过长期训练,可以灵活自如地运用面部肌肉与眼珠来跳舞的舞者们的数据,为 DOKU 这个超写实数字人建立了一个完善的数据资料库。


我们势必在陆扬未来的作品中,看到一个更为自由自如地运用肢体与面部表情的数字人。“我就是很想在一个平行世界中去创建另一个自己。我觉得我的意识已经可以脱离这个肉体了。当你越是在创造这个身体时,越是觉得意识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你的意识可以穿梭在任何的东西里。现在,其实很多人都在进入其他的虚拟角色的过程中,这个过程就像是数字降灵一样。数字降灵,我的博士论文就写的是这个主题。降灵,是指他的意识可以穿梭并能附到别的肉体上去做一些事情的人。数字降灵其实已经实现了。好比,当你很沉浸在一个角色时,你的意识已经穿梭到他的身上了。你在控制那个角色去做一些事情,其实就是你自己穿梭到虚拟时空里。在我后面做的作品里,都会用自己的意识去穿梭到不同的虚拟角色上。我觉得我现在更像是一个降灵法师的角色,在虚拟世界里降灵,就像是在做法。我把自己的意识放到他身上,而他又在这个数字世界里面可以做任何事情。他可以去打破所有的概念,打破时空的概念。”


DOKU 作为一个无性别超写实数字人是陆扬在他打造的虚拟世界中的一次“数字转世”( Digital Reincarnation )。当我们熟知他的作品逻辑,理解了佛教与印度教的宗教哲学对他所产生的影响,就不会意外,他玩出“数字转世”这一概念。毕竟,这是一位热衷在自己的作品中“生生死死”的艺术家。正如生死相依,有毁灭,那必然有新的创造。这上达百万的数字资产的投入与铺设,亦是符合他一以贯之的创作逻辑,似乎也只是他在打造“陆扬宇宙”里的一次设备升级或者技术升级而已。而万变不离其宗的仍是作为这一系列虚拟角色或是数字人的缔造者 — 陆扬在“日常生活的六道轮回”中或是在“艺术创作的毁灭与创造”中不间断式的虚拟实践。


“我没有办法给他做特别具体的设定,我会把我的感觉放在之后的作品里传达出来。我很喜欢佛教中对于‘究竟涅槃’的一个描述,大致意思是,渡过因轮回的痛苦而流淌的眼泪所累积成的大海,爬过在轮回里所获得的身体死后的骸骨所堆成的高山,你的内心升起的慈悲让你到达那个彼岸。在经历这些痛苦的过程中,要感受到自己的死变成尸骨,变成灰烬,因痛苦而留下的眼泪汇聚而成了大海。以这种量化来形容这种痛苦的感受,才可以挣脱这些痛苦或快乐的概念对人的束缚。我可能会在年底的国外大型个展中呈现我的新作品。我会用自己的眼泪哭成大海的状态,而那个海是黑色的,波涛汹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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